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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私情-意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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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庭容把字帖裏的那封信箋拿了出來, 信上畫著一幅小畫,畫面上有一片涯岸, 涯下是一望無垠的海水。

這寓意不難理解,溫庭容一下子就想到了李治的《相思怨》:人道海水深, 不抵相思半。海水尚有涯,相思渺無畔。

捏皺了半張紙,溫庭容沒想到李拂慈心急膽大如此, 也不曉得有沒有人在一旁攛掇, 思量了半晌, 他點了蠟燭,把那張信箋燒得幹幹凈凈,混在他常燒紙的銅盆裏面。

李拂慈送來了信箋, 卻沒得到回應, 思來想去, 並不覺得溫庭容會拒絕她,她乃李府嫡出女, 又深得老夫人疼愛,他一個寄人籬下的小郎君, 也到了娶親的年紀,難道沒這個心思?

李拂慈不信溫庭容沒這個心思,否則他不會那般替她考慮。焦慮得實在坐不住了, 李拂慈便又派紅染去了一趟幽篁居,問問那邊有沒有信。

紅染去了一趟依舊空手而歸,她道:“奴婢百般暗示, 爺都不明白似的。”

李拂慈不信,肯定是紅染沒說清楚。撇下丫鬟,她便自己急不可耐地去了幽篁居。

溫庭容早曉猜到這一幕,故作訝異道:“三娘怎麽來了?”

李拂慈瞧了碧梧一眼,溫庭容把人打發出去,道:“三娘有何事?”

支支吾吾地,李拂慈羞紅了臉道:“我丫鬟來問個信兒,庭容哥哥怎的不給個話?”

溫庭容一臉疑惑,“你丫鬟什麽時候來的?我一直待在書房,怎的不知?”

這下子換李拂慈困惑了,她逼近一步似是不信道:“紅染才來不久,還說與你說過話的,難道是假的?”

溫庭容一臉淡然,“我騙你做什麽,碧梧也一直書房門口伺候著,不信你去問問她。”

轉過身朝外瞧去,李拂慈探究地看著碧梧,卻見對方點了點頭,證明溫庭容說的是實話。

掐緊了手帕,李拂慈咬著牙,紅染那丫頭必然是嫉妒施中翠與自己親近,才來壞她好事。

李拂慈急於要到一個答案,這會子都走到正主跟前了,再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,因是暫且壓下怒火,扭捏道:“那字帖裏的……庭容哥哥可看到了?”

“字帖裏的什麽?”

李拂慈不便說明,急急道:“字帖裏的東西,你沒瞧見?”

“你丫鬟送來的時候我翻看過一遍,沒缺頁,也沒多什麽,你可是遺漏了什麽東西夾在字帖裏?”

李拂慈不明白,怎麽會沒有!她再問:“當真什麽也沒有?”

溫庭容肯定道:“不信你自己瞧瞧。”他轉身從書架上把字帖拿給李拂慈。

李拂慈接過來仔細翻了又翻,心想道,難道是紅染馬虎大意掉在了哪處。不可能!這麽重要的事,她囑咐再囑咐,那丫鬟要不是故意的,誰信!

溫庭容見她神色異常,便道:“可是丟了什麽要緊的東西?”

李拂慈恍然回神,字帖掉在了地上,她訥訥道:“不……沒,沒有,院裏還有事,便不叨擾庭容哥哥了,我改日再來。”

“慢走。”溫庭容客氣疏離地把人送走了。

李拂慈腳下生風,小步子走得很快,看溫庭容那態度必是不討厭她的,若真的了那封信,怎會不動心?必是紅染嫉妒得被豬油蒙了心,才壞她好事!

眼看著老夫人巴不得把她嫁出去,若是能和溫庭容兩情相悅把好事定下來,簡直兩全其美,李拂慈容不得紅染從中作梗。

怒氣沖沖地回了思柳堂,紅染還一臉期盼地在屋裏等著,一見了主子就撲上去低聲問:“姑娘,爺怎麽說?”

李拂慈二話不說,四個耳光“啪啪”落在紅染臉上,把人往屋裏揣,關了門吼道:“我還想問你怎麽說!”

紅染跌倒在地,被李拂慈嚇得往後退,捂著迅速紅腫的臉道:“姑娘,奴婢怎麽了?您吩咐的事我都做了啊。”

李拂慈怒火攻心,又上去照著紅染的心口踩了幾腳,直到人都爬不起來才松開,啐了一口道:“你個爛心爛肺的,枉我待你親如自家人,你卻對我陽奉陰違!算我錯信了你,往後你就去伺候別的人吧!”

說罷,李拂慈喊了人進來,把紅染拖出去,又吩咐綠染道:“去千帆堂裏稟老夫人,紅染這丫鬟以下犯上,叫羅墩趕緊來把人發賣了,我不許她再留在李家。”

綠染曉得主子正在氣頭上,也不太敢勸,剛應了一聲要走,李拂慈又喊住了她,道:“去把人綁進來,把施中翠也給我叫來。”

思柳堂裏勁兒大的婆子把紅染綁得結結實實的,施中翠面色潮紅地進來,像是剛從外面跑回來的樣子。

李拂慈來不及深究,讓婆子趕送了滾燙的水進來,關上門對施中翠道:“這丫鬟背叛了我,日後你可要把她當個教訓。”

施中翠有些發抖,乖乖地應了,她剛來的時候李拂慈與她姐妹相稱,日子久了才曉得李家三娘是真的難纏,然而思柳堂已經是她最後的退路,卻也不得不忍了。

李拂慈讓施中翠把開水拿起來,往紅染喉嚨裏面澆。

紅染嘴裏塞了東西,跪在地上嗚咽著求饒,施中翠也有些猶豫。

李拂慈拍了下桌子,瞪著施中翠,原先肯好心收下這丫鬟,不過是想借她的口,仔細了解溫庭容的喜好,以她表妹的身份接近幽篁居,如今目的達到了,此人可留可不留。

施中翠也知道自己騎虎難下,她若不表個決心,李拂慈未必肯保她。那個男人還沒有答應要娶自己,她還得再爭取點時間,如今也只能踩著別人的肩膀往前走了。

施中翠到底是拿起了茶壺,紅染反過來求她,卻於事無補。

嘴裏塞的白布被扯下,滾燙冒煙的開水順喉而下,燙得紅染尖叫,叫著叫著便失了聲,壺中的水倒盡,她的嗓子也廢了。

說不出話來的丫鬟,李拂慈再也不怕紅染洩露什麽,等到朱蕓把人處置了,她喜歡溫庭容的秘密,便可以瞞住了。

紅染已然疼暈過去,千帆堂的羅媽媽過來直接把人拖走,按照朱蕓的吩咐讓二門上的人找了牙婆來,兩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就把人低價賣了。

羅墩去稟朱蕓的時候,還歡喜道:“三娘總算看開了,能舍得把紅染這號丫鬟除去,是個好兆頭。”

朱蕓拈著佛珠,卻不以為然,褶皺的手一頓,佛珠劈裏啪啦地掉了一地,心頭一慌,她睜開眼道:“去把三娘請來,我要親自問她話!”

好端端地就要把心腹趕走,這可不是李拂慈的性格,必是主仆兩個出了不小的隔閡,是什麽事會讓三娘一下子就下決心把人趕走?必定不是小事。

羅墩人還沒走出門,朱蕓又道:“回來,紅染被趕出去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麽?”

羅媽媽眉頭擰著,面色忽然一變,她心想李拂慈肯把人趕走已經是個好的改變,別的事以後再論,所以就想把紅染的事瞞下來,眼下看來,是不該瞞了,“紅染的嗓子燙壞了。”

“糊塗!”朱蕓面色漲紅,一口氣提不上來,喘著氣道:“快去把三娘給我請來!”

羅媽媽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,忙轉身跑了出去,她剛走,謝遠黛卻來了。

謝遠黛見朱蕓面色有異,沒有多問,只說了幾句旁的話,末了才高興道:“祖母,孫媳婦有孕了。”

朱蕓大喜,親自下榻牽著謝遠黛的手,道:“當真?!有幾月了?”

謝遠黛面色含羞,也軟聲道:“才一月多,孫媳婦也是才知道,請了兩個大夫來看,確信了才敢來告訴您。”

這是朱蕓第一個重孫,自然不能讓謝遠黛感覺到她重視,因是不能把人趕走,與孫媳婦多說了幾句。

祖孫兩個說了好一會兒,李拂慈便來了。

……

思柳堂和千帆堂的動靜已經在各院傳開了,李心巧一得了消息就去找李心歡。

姐妹兩個正在屋裏說著話,李心巧那句“你說姑姑是不是轉性”的話還沒說完,千帆堂的棠梨就跑進了朱素素的屋子大呼道:“二夫人,出事了出事了!”

廂房裏的姐妹兩個也聞聲去看,只見棠梨跟朱素素說了什麽,便帶著朱素素慌慌張張往千方堂去了,李心歡還是頭一次見到母親花容失色的模樣。

李心巧頭皮都在發麻,呆呆道:“肯定出大事了。”

李心歡也有股不好的預感,若是千方堂出了大事,應該越少人知道越好,棠梨只去找當家的吳美卿不就行了,來找朱素素是為什麽?

姐妹兩個不做他想,牽著手也跟著去了。

到了千帆堂裏,朱素素頭件事就去看老夫人。

李心歡和李心巧已經被亂成一團的狀況給嚇傻了。

千帆堂裏,老夫人已經暈死過去,李拂慈趴在旁邊大哭,丫鬟婆子亂成一鍋粥,大夫還沒趕來,更嚴重的是,內室梢間裏面還有匆忙進出的人。

次間裏的人根本顧不上她們姐妹兩個,李心巧聽見梢間裏傳來吳美卿的聲音,便跑了進去,李心歡則先去看了朱蕓。

朱素素幫忙扶著朱蕓,任由羅墩滿臉淚水的掐老夫人的人中,只可惜當事人半點反應的都沒有,蒼白的臉色像是死過一遭。

李心歡整個人都嚇蒙了,抱著朱素素的腰,帶著哭腔問:“祖母怎麽了?娘,祖母怎麽不說話了?”

朱素素也早已紅了眼圈,強忍著淚安慰李心歡道:“先別問了,等大夫來了再說。”

羅墩見朱蕓仍舊半點生氣都沒有,哭喊著對鄭媽媽道:“快去催啊,大夫怎麽還不來,還不來!”

棠梨接茬道:“二門上傳話過來,已經在路上了。”

香薷也抽泣道:“要不要先拿人參片吊著?”

羅媽媽素來熟知朱蕓的病情,搖頭道:“不行,老夫人身體不好,不能強補,還是等大夫來了再說。”

朱蕓脈搏愈發弱了,一眾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。

李拂慈哭得撕心裂肺,這會子像是緩過神來,腫著一雙眼睛擡起身子道:“羅媽媽,母親怎麽樣了?”

若是以往,羅媽媽就著朱蕓的面子,對李拂慈向來都是恭恭敬敬的,這會子卻再也忍不住胸口那股怒氣,撲通一聲跪了下去,雙膝結結實實地砸在地上,發出一聲悶響,她一邊落淚一邊切齒道:“姑娘,算老奴求求您了,您放過老夫人吧!老夫人已經經不住您折騰了啊!”

李拂慈腦子發蒙,怔怔地看著羅媽媽,漱漱地掉著眼淚,結巴道: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,你快起來!你在這麽多人面前跪我,馬上全府的人都要說是我害了母親,你這是要我死啊,要我死!”

緊接著李拂慈身子一軟,往後傾倒,棠梨眼疾手快,還是去把人扶了起來。

這時候,好幾個丫鬟端著熱水進梢間裏面去,吳美卿怒氣沖沖地從裏面出來,齜牙對李拂慈道:“李拂慈,今兒我家媳婦要是有個好歹,她的孩子要是有個好歹,你拿命來賠!”

李心歡才明白過來,謝遠黛有了身孕,而李拂慈竟然害了大嫂肚裏的孩子!難怪棠梨要把朱素素請來,出了這麽大的事,吳美卿一個人根本撐不過來了。

李心巧也跟著出來,才一會兒工夫,頭發已經有些亂了,整張臉哭得漲紅,說話都提不起氣兒來,她跟在吳美卿身後,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李拂慈道:“你這個姑姑做的可真好,連侄孫也要害!我告訴你,大哥要是下了衙門曉得了,不找你拼命!我二哥若是知道他親外甥有個好歹,你且等著瞧!”

李拂慈早就嚇得腿軟,臉色慘白,兩眼發直,幾乎要暈倒過去。

朱素素雖不知細節,但已知事情主幹,拉著吳美卿去了一旁,與她快速商定了一下,便各自明確了分工。

朱素素留在千帆堂裏照看著,吳美卿出去顧全大局,把丫鬟們的嘴都封上,再派人趕緊去衙門上把老爺少爺都請回來。

吳美卿狠狠地剜了李拂慈一眼才走,朱素素見這邊有羅媽媽照看著,便去了梢間裏面看謝遠黛。

李心歡喜歡這個大嫂,也打心底裏擔心她,便也跟著去看了。窄窄的櫸木雕花榻上,謝遠黛像氣若游絲地躺在上面,見朱素素來了,空抓了下手。

朱素素連忙迎上去,哽咽著不知道說什麽好,只聽謝遠黛連哭都沒了力氣,眼裏滿是絕望,道:“嬸嬸,我的孩子……孩子……”

謝遠黛嫁進來兩年了,終於有了孩子,是她和心愛的男人的第一個孩子,她舍不得孩子就這麽沒了。

朱素素牢牢地抓著她的手,替她擦汗擦淚,強自鎮定著安慰道:“孩子一定會好好的,你別怕。”

李心歡看著一盆盆地血水往外換,濃濃的血腥味明明想讓她作嘔,嗓子確實幹幹的,只有眼睛有流不盡的淚水。姑姑怎麽壞成了這樣啊,三條人命……難道都要替她受罪嗎?

李心歡走上前抓著謝遠黛的手臂,一切的安慰都是多餘,她只是靜靜地看著,什麽也不說。

謝遠黛腹部絞痛,完全沒有力氣回握別人的手,抽搐著身子喃喃道:“疼……疼……”

李心歡淚如雨下,手背抹著眼淚,如鯁在喉,怎麽會這樣,明明就快要過年,大家都該開開心心的啊。

謝遠黛的手忽然松了,李心歡一個沒抓住,任由她的手臂滑了下去。朱素素摸了摸謝遠黛的額頭,滾燙的厲害,看模樣似是已經暈了過去,她又去外面催了兩道,問大夫了到了哪裏。

大夫還是沒到,李心巧看完老夫人也是不知所措,只有跑進來找李心歡,緊緊地牽著堂妹的手,眼裏帶著戾氣低聲道:“出事的人怎麽不是她,她怎麽不去死!”

這話聽起來惡毒,李心歡卻能夠理解,握了握李心巧的手,替她擦了擦眼淚,抱著堂姐的腰,腦袋在李心巧肩膀上蹭了兩下。

李心巧緊緊地抱著李心歡,似是得了安慰,附在堂妹耳邊抽泣道:“我的嫂子……我的侄兒……”

朱素素不忍兩個小姑娘看到這些,推著她們的肩膀往外去,道:“你們先回去,等大夫來了我再派人去告訴你們,聽話,快回去吧。”

李心巧雙手握拳,死死地瞪著外面,腰肌陡然變大,眼神堅定,道:“不!我就留在這裏,裏外兩個人,嬸嬸一人忙不過來,我去外面幫忙。”

李心歡也跟著出去,陪在老夫人身邊。

等到兩請來了兩個大夫,朱素素也顧不得那些避諱了,一架屏風都沒擺,直接讓人在近處查看,不一會兒爺們也都回來了,千帆堂裏被清場,只留了幾個得臉的婆子和丫鬟在裏面。

吳美卿辦好了外面的事,渾身是汗的進來,吩咐身邊的媽媽把剛才從千帆堂出去的人都聚在一起,恩威並濟地敲打著。

除了大夫和病人在西次間、西梢間,其餘人等都在東次間裏等著,老太爺李懷韞也回來了,見滿屋子的人,怒氣沖天,視線到處掃著,咬牙問:“孽障在哪裏?我要殺了她!”

李懷韞這話竟不是氣話,果真去提了劍來,指著李拂慈就要刺去。屋裏的人本不想去攔,卻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事情越來越亂,李拂念和李拂一攔著老太爺,費盡口舌地勸著。

李心默陰沈著臉坐在椅子上,一動不動,他的愛妻躺在裏面性命垂危,腹中還有未出世的孩兒,昨個夜裏,謝遠黛還躺在他懷裏問他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,問他該怎麽去和祖母、婆母說,能不能表現得太高興了,這樣會不會不端莊……如今卻倒在那裏,像紙片人一樣,經不住風吹似的。

他的心時時刻刻都被千萬根針紮著,被油鍋煎炸著,李心默恨不得拿劍的人是他!

夾雜著李拂慈的驚叫聲和哭喊聲,李心歡和李心巧兩個被吳美卿護在一旁,李拂慈躲在朱素素後面,男人們拉拉扯扯,場面又混亂起來。鋒利的劍終究是沒落在李拂慈身上,她也徹底嚇暈過去。

金烏西跌,直至黑色籠罩在千帆堂頂空,大夫才從隔壁屋裏出來。

兩個大夫,一胖一瘦,都是百草堂坐診的老大夫。

老夫人施針吃了藥,休養一兩天就能醒來,只是身子又受重創,以後怕是更加不濟了。李懷韞聽了這個結果,才平息的怒氣又升起來,恨不得親手把李拂慈給掐死。

不過眼下還要顧及謝遠黛的身體,倒也沒人有任何動靜,都豎起耳朵聽胖大夫說話。

大夫說,謝遠黛的孩子保不住了,因是被狠狠撞掉的,她本身又不易有孕,小月子期間得人好好照顧,否則輕則留下後遺癥,重則不能再孕。

李心默已是極力隱忍,額頭的青筋和鼓起的眼珠,已經暴露了他的情緒,縱使如此,他還是壓下脾氣,同大夫道了謝,和家中長輩一道把大夫送了出去。

大夫走後,眾人又都回到東次間,李心默當著眾人的面在李懷韞面前跪留了下來,握緊雙拳恨恨地道:“祖父!姑姑乃謹言長輩,祖母有訓,孫兒不敢忤逆,但此事我絕不肯善罷甘休!若不給孫兒一個交代,祖父就把我和妻兒打死吧!謹言無怨無悔!”

李心默,字謹言,他一向謹言慎行,從未說過如此決絕的話。

李懷韞顫顫巍巍地走過去把人扶起來,痛心疾首道:“你放心,這個孽障我先將她禁足,等你祖母和妻兒好了,再處置她不遲。”

怎麽處置李拂慈,李懷韞當然還是要跟朱蕓商量著來,畢竟是愛妻的心頭肉,妻子現在性命垂危,他自然不會雪上加霜,只是這一次,他也再不會坐視不理了。

李拂慈暈乎乎地躺在榻上,似乎聽見了這句話。

夜深了,老夫人被移到了內室,謝遠黛不能見風,也留在了千帆堂另一間正上房裏,除了李懷韞和李心默守在這邊,吳美卿朱素素妯娌兩個處理餘下的事,其餘的人都散了。

李拂一帶著李心巧回去,李拂念帶著李心歡回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兩章劇情走的夠快了……配角挨個領盒飯。然後……明天有親親。【捂臉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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